通常认为，贸易摩擦对顺差国来讲更为不利。然而，以外贸依存度而不是贸易差额来衡量一国经济对另一国的依赖程度可能更为科学合理。无论用全口径还是窄口径的外贸依存度看，都是美国经济对中国的依赖程度上升，而中国经济对美国的依赖程度下降。从经济彼此的依赖程度看，在贸易领域挑战中国，美方未必是稳操胜算。随着关税措施的打击面不断扩大，美方将会自食其果。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高级研究员 管涛

一、问题的提出

通常，衡量一国外贸依存度是用货物贸易进出口额比GDP总额。据此测算，中国外贸依存度自2006年达到64.0%的顶点后开始回落，到2017年降至33.5%（见图1）。这成为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由出口导向转向内需导向为主的一个重要例证。

图1：中美全口径外贸依存度对比 数据来源：Wind、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日前，国务院原副秘书长江小涓提出，如果用进出口额比制造业增加值的话，则中国的外贸依存度改善程度不大。2006年时最高达到197.1%，到2017年有较大幅度的下降，但仍达到114.2%（见图2）。接着，江小涓进一步指出，中国总体经济对外依存度的下降靠的是服务业比重的提高和服务业比较低的对外依存度形成的，所以说这些年内需作用的增强主要源于服务业。这给我们研究当前一国经济的整体和双边外贸依存度问题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并可以从以下方面加以完善。

图2：中国进出口与制造业增加值之比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海关总署、国家外汇管理局、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一方面，考虑到货物贸易进出口中不仅有工业品还有农产品，衡量一国外贸依存度时，分母可以进一步扩大为一二产业增加值合计（简称为“非服务业增加值”）。为与常用的外贸

依存度概念做区分，我们把“进出口额/GDP”称之为全口径外贸依存度，把“进出口额/非服务业增加值”称之为窄口径外贸依存度。

另一方面，考虑到进口和出口都与国内投资和消费有关，也都是国内经济增长的组成部分，而并非简单的贸易逆差就绝对拖累经济增长的逻辑，所以，也可以双边货物贸易进出口额与非服务业增加值之比，来衡量一国经济对另一国的外贸依存度。

运用上述分析框架来研究当前中美双边贸易关系，可以得出一些有意思的结论及经济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