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王琦(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期权事业部负责人)
讨论嘉宾:
郭胜北(华菁证券副总经理)
马俊(双隆投资投研总监兼总经理)
任建畅(泰康资产金融工程部负责人)
罗文杰(南方基金指数投资部和数量化投资部总经理)
田汉卿 (华泰柏瑞基金副总经理)
王琦:接下来有请嘉宾落座,华菁证券郭胜北先生,华泰基金副总经理田汉卿女士,泰康资产金融工程部负责人任建畅先生,双隆投资总经理马俊先生,南方基金指数投资部和数量化投资部总经理罗文杰女士。
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金融衍生品市场服务于现货市场,间接服务实体经济。金融衍生品最主要的产品或者说根本目的本源是什么,刚才很多嘉宾提到了风险管理的目的,特别是在当今的防风险、降杠杆的前提和背景下,再加上资管新规出台,在这个时间点讨论金融衍生品市场的重要性尤其显现。机构投资者如何利用衍生品来管理风险和增强收益,今天有请五位业内专家给大家分享。首先请华菁郭总回答一下,因为郭总有非常丰富的宏观研究和交易经验,从宏观的角度分析一下,现在目前的形势下,金融衍生品对资本市场有什么影响?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郭胜北:谢谢中金所邀请我来和大家共享一些话题,对于金融衍生品,我们的观点是持续的。无论是股指期货,国债期货和各种各样的期权,即使在当今环境下,这些产品作为管理风险的手段,无论是短期、中期、长期,无论市场是涨还是跌,或者各种特殊环境下,这种利好的因素几乎毫无疑问的,刚才谈的是当今环境下,从大局来看怎么看这个事情。其实要看中国的经济发展,最近两三年的主要的变化就是从追求量为主,逐渐转变为发展质量为核心的发展模式。这种情况下我们做了很多研究,有一个现象很多人已经提到了,包括中国货币总量很大,而且另外一点,宏观杠杆率很高,同时利率水平也很高。这种情况某种程度是发展模式的结果。发展模式可能是投资为核心,必然创造很多货币,创造货币的同时也要对资金形成竞争,这个过程导致了大量货币发行,杠杆率提高和总体利率上升,过去两年货币增量下降,各种现象都是重复利用已有的资源。所以说金融市场的结构当中,未来的大趋势,我们非常看好的东西毫无疑问就是对金融市场整体的扩张力度,我们特别希望拿期货市场作为例子,毫无疑问要达到几个目标。一个是市场需要更加活跃,还有就是基差要比较稳定,要达到的目标是让市场的各种交易策略,还有各种多空的股票策略,包括一些风险平价策略,包括衍生品策略要大发展。尤其是团队中可能会谈到量化,量化交易的特点是明确可以为市场提供流动性,而且大家过去看到了很多现象。如果满足这几个条件,流动性、活跃度,市场增量的策略,满足条件的话,我们希望未来的很多变化,无论是交易增量上还是保证金管理方式上,希望可以看到市场很多方式把市场活跃度大幅度提高,这是我们对于市场的一种想法。
王琦:接下来的问题是问华泰柏瑞的田总,田总给大家分享一下公募基金如何使用金融衍生品来管理风险或者说增强收益方面有什么经验和做法。
田汉卿:感谢王总,感谢中金所给我这个机会和大家分享,我在华泰柏瑞做量化投资,量化方面管理的资金总规模最近在190亿到200亿之间,之前更大一点,股指期货我们应用比较多,公募基金能够使用的股指期货的方式我们都有用到。总结起来主要是三个方面:
第一,当然就是大家比较熟悉的用来对冲市场风险,做绝对收益的产品。具体就是做一个股票多头策略,,然后用股指期货把指数风险对冲掉,希望可以获得超越指数的超额收益。这种绝对收益产品从2014年开始做到现在,中间起起伏伏,最大的风险就是2015年股指期货受限,这是第一类应用,即用股指期货对冲市场风险。
第二,我们可以通过做多股指期货获取更好的超额收益。在股指期货基差比较负的情况下,用股指期货代替现货,获取稳定的超额收益。大家如果熟悉公募基金的话,知道公募基金允许有10%的隔夜长仓(当然完全可以放开这10%的限制,只要不突破基金合同仓位的范围,多大比例替代现货都应该是可以的),这10%是在总的股票仓位限制下,比如说总的股票仓位是95%的话,要用这95%乘以10%,而不是95%再加10%。2当股指期货出现大幅度贴水的情况下,我们能够用股指期货代替现货做多,平均持有9%左右的隔夜长仓,这部分可以获得固定的没有风险的超额收益,这是第二类应用,用股指期货代替现货做多,获取稳定超额收益。
第三,用股指期货来加仓减仓,长仓方面刚才说了隔夜有10%,可以用来加仓,我最近也在用,因为我们去年九月底成立了量化“阿尔法”策略,当时成立时是五十多个亿,加仓过程中遇到股指期货贴水比较多的情况,交易股指期货的成本低于股票的交易成本,可以先用股指期货加仓,当然隔夜只能10%,之后交易成本合适的情况下,用现货把股指期货替掉。
这是加仓,减仓也有使用,2015年股灾的时候,在救市之前我们考虑到减仓,减仓如果在现货市场大量卖出股票的话,对于现货市场可能是非常大的打击,市场冲击交易成本很大。这种情况下,股指期货市场流动性好的时候,可以在股指期货市场做空仓,兑掉一部分现货,市场缓和的情况下再把现货卖掉,这样做减仓操作,可以比较快,从保护投资人本金来讲也是比较好的操作。上述三个应用是我们投资过程当中经常会使用的。
另外,股指期货对于我们公募量化基金来讲更加重要的是它的价格发现功能,这其实对于所有投资者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做为投资者参与这个市场希望这个市场是趋于有效的,有比较好的价格发现机制。但是如果说这个市场只有单边做多的话,就会产生泡沫,不管是局部的还是整体的市场泡沫,市场定价可能严重偏离合理价值,而且偏离很长时间。这种情况下,对于所有投资人来讲都是不利的,对于个人投资者经常就套在山头上了。对于机构投资者来讲,去年A50这种短期的局部的泡沫对于我们的影响也是很大的,会影响我们的超额收益,也会影响绝对收益策略的收益。这种市场非理性上涨对于投资人来讲是不利的。股指期货是我们目前市场里面唯一可以有效做空的工具,可以牵制疯狂做多力量,可以制衡市场多方,产生一个更加有效的市场。没有暴涨一般也不会有暴跌,一个可以暴涨暴跌的市场对个人投资者的打击是最大的;一个价格可以及时回归价值的市场,对于公募基金做价值投资或者基本面投资也是更加有利的。这是第四个方面,股指期货有助于完善市场机制,创造对个人和机构更加友好的市场环境。
从目前情况来看,2015年股灾以后,股指期货交易受限,负基差长期存在,股指期货流动性严重短缺。以股指期货对冲市场风险的绝对收益产品规模大幅收缩,因为收益达不到大家之前的预期。如果目前股指期货恢复正常这种策略可行的话,需求是非常大的,因为我们现在理财产品面临着监管上的变化。另外,这种绝对收益策略在股票现货市场是做多的,规模的提升,会给市场注入更多资金,对市场是利好的。但是现在由于受股指期货交易的制约,没有办法大规模发展利用股指期货开发的绝对收益策略。目前主要受制于股指期货的负基差和交易活跃度情况。从我们自身角度,热切希望恢复股指期货的市场功能。从市场效率角度讲,我们更希望能够更好地发挥股指期货提升市场有效性的功能,或者说价格发现功能。
股指期货是目前股票市场里唯一的制衡工具,就像汽车唯一的刹车,后续的话,当然我们更希望有融券业务发展,对于市场的深度会有更好的提升,将来有期权,包括股指期权、个股期权这些衍生工具的发展,对于我们整体市场的有效性,或者说整个市场机制的完善,也会是一个更大的提升。
王琦:谢谢田总,田总不光是大方分享了怎么把收益做的比较平稳比较好,也对我们的市场发展提出了方向和建议。接下来请泰康资产的任总谈一下从保险资金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国市场长期投资的资金,你们对于衍生品市场是怎么看的,怎么样利用衍生品市场来做好你们的投资。
任建畅:谢谢中金所的邀请,很高兴有机会在这里和大家聊一下衍生工具对于保险资金的影响。
泰康2013年就拿到了保险资金的股指期货牌照,中间经历一些风风雨雨,起起伏伏。结合王琦总提出的题目,我认为对于保险资金来讲,我们最关注的是投资于资本市场可以给保险客户提供怎样的长期价值;对于中国股票市场,我们认为中国股票市场是一个深度很高、活力很强,不断有优秀的标的和企业涌现出来市场。面对这样一个投资标的,很遗憾的是对于保险行业是一个强监管行业,所有的投资操作必须要符合一系列资本金要求和风险管理的要求,风险管理一直是我们特别关注的主题。衍生工具虽然看不到长期持有性价值,但有衍生工具作为工具,其实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风险管理手段,使我们能够更好地或者说更加积极地参与到我们比较看好的一些行业、一些个股和一些子领域,去获取期望的长期价值。这是对我们保险资金最重要的一块功能。现在泰康资产的资产盘子大概一万多亿人民币,当然其中有一大块是固定收益,而整个权益大盘子里,包括了给保险资金做的,也包括给养老金及第三方做的,他们的股指期货开户基本上是由量化来做,我们很容易观察到一个现象,就是公司目前总体上对股指期货的需求在增加,已开户的投资经理也很关注股指期货,希望用这样的工具为组合提供一些管理和优化。具体操作涉及到一些细节和状况,比如需要内部做风险测试等。但需求的增加是非常明确的。
第二项我认为是对于波动率的管理,对于价值管理和波动率管理是两个维度,波动率的管理也是十分重要性的,因为保险资金风险管理框架内,包括市场风险管理,包括资产负债风险管理,都非常关注投资组合到底产生多大波动,对资产负债表及损益表产生何种影响。
利用股指期货波动率管理其实是蛮有效的,除了直接管理波动率之外,我们发现市场风险波动比较大的时候,管理波动率可以带来一个附带的效果就是增强收益特征。实际上在高波动率时期你管理的波动大部分都是坏的波动,好的波动被管理错杀的并不多;当然也可以做一些策略性努力还有一些优化的空间。
我们作为保险机构的量化团队也羡慕大家机构团队的灵活性,比如我们也利用股指期货做了一些绝对收益的产品,形成了一些自己的策略,但是我们实际上更愿意看一些偏长期的策略上下功夫,从中挖掘出自己的产品形态和价值形态。
王琦:谢谢任总,任总提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概念,这其实是很重要的。因为保险资金有一些刚性的收益和风险要求,所有对于波动率风险管理管理工具有一些需求。接下来问一下马总,马总来自于私募,国内做的比较好的规模也比较大的私募,私募在过去几年中最有活力的一类机构,最有创新动力。现在大的背景是资管新规,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未来私募怎么发展,方向在哪里?
马俊:资管新规对于整个私募行业或者说整个资管行业的影响我认为应该还是非常巨大的。或者说之前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说刚性兑付、资金池、期限错配等等这些问题都会逐一消失。未来整个资管行业首先看重的可能不仅仅是公司在单一项目上的资管能力,包括公司整体运营能力、包括品牌价值等等。是资管行业的整体评估。这一块可以分为两方面来说。
就资管行业而言,未来可能会呈现投顾分化效应,一些比较大的资管机构或者私募会管理越来越多的资金,他们可能更多的是直接承接一些银行或者保险的资金。而一些相对小型或者说有特色的私募,可能会做一些特殊化的资产管理。这是对于整个资管。
对于投资者而言,我认为资管新规把投资者做了细分,做好细分以后,投资者了解自己的收益风险偏好,并不是所有的投资都是四五个点的无风险收益,获得超额收益都要承担风险,投资者要清晰知道可以承受多少风险,带来多少收益,这样的话可以更好对投资者进行匹配性销售,匹配对应风险等级的资管产品。比如说不可能要求一个点的回撤对应的三十个点的收益,匹配好适当性以后,投资者可以做本身财富的重新分配,可能会配置一些短期资金一些长期限的资金,这样的话投资者的收益也会更好一些更稳定一些。
王琦:最后问一些来自南方基金的罗总,公募基金有一块业务是给社保管理资产,南方管理社保资产规模比较大,想请问一下罗总,社保资产作为国家重要的长期资金,对于资产管理的风险和收益有什么样比较独特的诉求,衍生品如何服务好这些目标?
罗文杰:大家都知道社保的收益率十八年年化收益达到了8.4%,这样的年化收益其实是非常亮丽的业绩,叠加复利的效果,资产增值水平是很高的。现在管理的资产是两万多亿,这么大的体量非常不容易。
我们注意到社保的投资相对来说比较分散,有各种各样的投资产品。其中,社保是最早参与公募基金,以母基金的方式,第一批就和公募基金成立专户,委托公募基金进行管理。这些户有一些特点,资产都是按照类别,要求基金经理根据不同的基准,比如说权益类的,可能是沪深300基准作为考核的基准,还有固收的,就是债券的,包括还有现金类的,并不要求基金经理有各种综合能力,择时能力、全能型的或者说债券、股票、现金都具备。而是要求各个基金经理根据基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长期的配置。从收益率也可以看出,很大的一部分比重投资到权益类,要不然很难达到长期年化8.4%的,长期对权益资产的配置,也是最终获得比较好收益率的原因。
有不少买公募基金的散户,根据一些公开数据好像都是亏钱的。我觉得一个社保基金是长期的,而且长期的配置理念,另外对于基金经理的要求也是长期考核,基金经理的考核一般是三年甚至五年以上,不像开放式公募基金每天排名,所以说整个长期配置的概念是比较明确的。一个公开数据是当时王副理事长说到曾经参与的点是八百点,之后股市涨到了六千点,长期的配置分享了A股上涨的红利。从我们的角度讲怎么服务这样的客户,公司有社保的投决会进行决策管理。 对于基金经理而言,以社保为代表这样的长期资金,比如一些险资的长期资金,可能难度是最小的,因为考核的压力相对比较小,而且资金也是长期比较稳定的。所以其实反而对基金经理来说是最受欢迎的,如果说之后的衍生品市场更丰富,流动性更好,我们可能可以用其他的产品也可以做到社保基金这样的年化8.4%,回撤小,收益比较稳定的,而且是长期的,比如说量化对冲类的,比如说其他的,配合期权等等,我相信应该也有这样的一天。
王琦:罗总的意思是社保的未来的投资方面可以向低波动产品方面发展,投向收益稳定、回撤较小的绝对收益产品和策略。
王琦:第二轮问题,问一下郭总,证券公司如何利用衍生品提高收益或者说管理风险。
郭胜北:在2016年年初,接管了公司的自营交易,在这个时间段,所有的资金使用都会很关注,从对客户服务角度讲,当时很重要的业务就是融券方面我们有一个盘,我们自己拿期货做套保,但是这个东西其实你的收益有几个方面。
一个就是可以说融券本身有收益,另外和客户的业务对接本身带来其他的相关的收益。但是这个东西很明确取决于基差,随着基差的明确变负,通过期货套保的成本大大提高,所以说损失的收益还是很明显的。这方面我们当时由于期货市场的限制,我们为客户提供收益的能力,提供服务的能力,也相对受到影响。
现在我在华菁证券,刚才提到了未来金融市场的发展方向,我很明确认为,包括衍生品市场是未来发展的主要方向,而且我甚至会觉得将来对于各个金融市场的功能定义,都应该有一些长期的思考,而且我比较看好,但是我不认为短时间内各种机会都是明确的,如果长期的话我觉得会有很多重新再设计的能力。我们比较重视的就是给客户提供服务,尤其是和新科技相关,其实是长期非常看好的,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你走的路径决定结果。我们非常重视每一步的风险管理能力,这些工具我们现在为什么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包括保证金管理上,如何把市场份额全面提高,所以我觉得这方面我们希望利用这些资源,把我们对客户服务的业务,尤其是新经济和科技相关的服务业务,通过目前的风险管理手段,一步一步提高,争取走到下一步我们以后看好的机会可以充分实现。
王琦:郭总提了一个非常好的点就是证券公司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在于风险管理能力。我也想问一下田总,在目前的资管新规已经落地了,给公募基金您的业务带来了什么样的机遇和挑战。
田汉卿:这个资管新规讨论了挺长时间,落地将来会对整个资管行业带来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具体怎么变,什么样的路径,有多快,其实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能从这个角度阐述。目前从我们的理解主要是两个方面和我们公募基金有一些关联,特别是和量化基金有一些关联。
理财产品本来就是一个绝对收益产品,只不过银行端用自己的盈利能力做了保本的操作,但是这个保本不是法律意义上的保本,而是结果上的保本。以后这个“保本”取消了以后,我个人觉得银行的优势还是在于通过资产配置,通过产品设计来获得绝对收益产品。
从这个角度来讲,一方面银行会发挥资产配置功能,这个在过去几年一直在做,就是我们说的商业银行资产管理,在做一些大类资产配置,包括债券、股票,其他的一些另类产品,包括一些私募产品。这方面银行经过10多年的积累,已经有了很好的经验。当然国内资产配置方面做得时间最长的应该是保险公司和社保。银行理财资管从2008年、2009年开始到现在有十年左右的积累,将来在大类资产配置上很有优势。银行的渠道本身很厉害,通过渠道把资金集中,通过资产配置获得一些绝对收益产品,提供给投资人。
从这个角度,目前来说我们的资金成本其实不低,现在理财差不多还有4%—5%左右,要常年获得这样的收益水平,必然会有大量的资金要配置到高收益、高风险的资产上来,国内的高收益、高风险,有流动性的就是股市。所以我个人预期未来会有更多的资产配置到股市。这一类产品对下行风险控制有较高的要求,不希望市场下跌的时候你也跟着跌30%—40%,尽可能跌的少,这是诉求。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专户产品,通常会有一个功能,危机状态,管理人有责任来保护下行风险,怎么保护呢?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合适的时间,市场涨的太高了,太疯狂的情况下,宁愿不要上行的收益了,可以用指期货把市场风险对冲掉,还有超额收益的话可以继续跑。如果将来银行增加这类配置,对于风险管理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这方面很希望股指期货市场或者其他的能够对冲市场风险的衍生品工具有更好的发展,特别是股指期货市场有一个更好的流动性,有更好的市场深度供大家进行操作。要不然大家一做对冲,没有对手盘,市场就可能塌掉了。
第二类情况,从绝对收益的角度,将来银行的资产池对绝对收益产品的需求也会很大。2015年股灾之前,市场对量化对冲产品的需求本来是很大的。后来股灾以后,股指期货贴水很深,这类产品慢慢就收缩了。将来如果市场恢复正常了,这类产品对于银行理财产品未来的转向也是一个很好的产品选择。上述两个方面都是需要股指期货来做支撑的。
王琦:田总的意思是将来银行资金通过各种渠道还会进入资本市场来,这部分资金对风险管理的需求是更高的。刚才田总提到了保险资产配置上面经验非常丰富,请任总展望一下大类资产配置方面的观点。
任建畅:其实我是在做量化部门之前做保险资产配置,我对保险资产配置的基本理论方法和体系还有一些心得,我倒是可以做一些分享。我自己认为保险资金也好,养老金也好,他们都是有一个特点,因为我们的资金都是长期的,可以做相对比较长期的规划,这个长期规划就会需要你对资本市场的大格局形成非常深度的研究和判断,比如说我们要做年度的或者说长期的判断的时候,我们会深度分析经济周期、经济结构、产业变化,科技进步动态,以及全球经济贸易的结构与态势,未来是什么样的动态,这都会变成你对未来资本市场和收益来源的判断基础。有了这个基础之后才会形成一个长期的资产配置。另外一个对资产配置产生重要影响的因素就是你的客户,如果你的客户来自于养老需求,他养老的需求是什么样的?客户年龄结构如何,未来有多少现金流需求,这些情况都是会产生非常深刻影响的一些变量,会影响我们整个配置的决定。而资金配置体系内还会分战略配置、战术配置、动态配置的层次,只有战略配置没有动态调整,很可能会受到伤害,市场有时间变化特别快,一些长期判断可能是对的,但是短期不一定适应。为了良好应对,就需要良好的调节工具。在工具不足的以前,我们可以把约束变量放在模型里,比如说调节仓位可能需要投资品种的流动性配合,如果缺乏流动性就可能变不了现,某些股票投资可能是长期的,如果流动性不够就不能做那么多;如果市场提供更好的流动性工具,就可以做更好的投资安排。如果股指期货可以卖掉,就不用特意持有一部分无超额收益预期的ETF,在资产配置领域里面,我深刻的体会就是在动态管理和长期管理两个角度不一样,而动态管理一定需要股指期货、期权这样一些工具去管理,我就讲这些心得。供大家参考!
王琦:接下来请马总简要说一下私募未来对于衍生品方面的使用或者说应用方向。对于私募基金来说,刚性的约束是最少的,你们未来一到两年之内看什么方向?
马俊:应该说现在主要的衍生品工具,股指期货和期权,还有很多商品期货。我们从股指期货上市第一天就开始交易股指,股指本身设计的时候是两大功能:价格发现和套期保值。价格发现主要是CTA策略,而套期保值更多的是a策略。前面王总提到私募在这方面更多的是价值发现,和套期保值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价格发现为套期保值提供了大量的流动性,也提供了资金的深度,允许更多的套期保值需求进入市场。
主要想多谈一下,套期保值未来的方向,这一块我们相当于把一个系统性的风险给剥离了,完全取决于管理人的选股能力,获得超额a的能力,这是现在股指期货最主要的应用。除了股指期货另外一个衍生品工具就是期权,期权本身相比股指期货,私募在应用上可能更多一点,因为也是现在少数场内不受各种限制的衍生品工具,本身的价格其实是由现货价格和波动率多方面提供。本身在这方面我们应用的策略本身非常多,比如说你可以用它单独进行一些方向性交易,也可以把所有的剥离,做一个波动率的套利,也可以根据现货的波动率做时间价值的套利,这些都是可以提供一些绝对收益的策略。
王琦:马总的意思就是说更多的产品有更多的自由空间来做策略。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罗总,目前最大的话题就是对外开放,A股入MSCI,很多外资进来了,罗总的行动速度比较快,已经把MSCI的A股国际通的ETF已经发出来了,都已经在运行了。能不能给在座的同仁分享一下这样的A股进入国际化的时代,国内投资者怎么应对这个现状。
罗文杰:我简单说一下是我们怎么应对,一个就是刚刚王总说的我们在产品上的布局,A股加入MSCI这个事件非常受关注,我们抢先发了第一支A股加入MSCI的国际通的ETF,我们之前也有境内投资海外的,我们也有第一支港股通的恒生ETF,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整个金融市场的机构投资者占比越来越高,工具型的这种配置产品来讲,需求是非常大的。这一点上,股指期货的推出,我们其实是一个较大的收益者,因为我们500ETF,我们现在规模最大的工具产品,现在规模230多亿,规模的爆发增长其实就是在2015年推出了500期货之后,我们也了解到最近做MSCI,我们和很多券商朋友,让他们帮忙做市,他们现在碰到一个问题,MSCI的国际通ETF没有合适的套保工具,现在还可以用沪深300期货, 但是之后随着中盘股的加入, 和沪深300的相关度会越来越低。我们一直和王总沟通,呼吁更配套的MSCI国际通的股指期货,以及形式更多的产品可以推出。
还有一点对外开放之后,大趋势就是低费率的趋势。首先工具化产品也是低费率产品,我们更多的是推进系统化以及智能化。比如说刚刚田总说到的,如果说期货深度贴水的话,我们的系统自动捕捉这样的机会来替代本身的这些现货等等,大规模的从系统的实际运作当中降低成本,然后做到低费率。
王琦:非常感谢罗总的分享,因为现在已经时间非常晚了,非常感谢大家饿着肚子支持论坛,首先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台上五位嘉宾的精彩分享!一个好的衍生品市场,不光需要交易所的长期努力,包括设计好的产品,更需要非常好的投资生态,投资者生态和投资者结构,还有投资的文化,包括我们在座的媒体朋友的舆论支持和关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中国的金融衍生品市场发展,我们明年再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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