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印发《关于依法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的指导意见》（下称《意见》）。《意见》共20条细则，对网络暴力违法犯罪案件的法律适用和政策把握问题作了全面、系统的规定。

《意见》根据刑法和相关司法解释规定，对网络暴力行为的性质认定作了指引性规定。具体而言：

在信息网络上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以侮辱罪、诽谤罪定罪处罚；

组织“人肉搜索”，违法收集并向不特定多数人发布公民个人信息，情节严重的，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定罪处罚；

对借网络暴力事件实施的恶意营销炒作行为，可以适用非法利用信息网络罪；

对所发现的网络暴力信息不依法履行信息网络安全管理义务的行为，可以适用拒不履行信息网络安全管理义务罪。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副主任周加海表示，《意见》的发布施行，对于进一步提升网络暴力治理成效，有效维护公民权益，营造清朗网络空间，必将发挥重要作用。

体现从严惩治精神，矫正“法不责众”错误倾向

《意见》明确了网络暴力的罪名适用规则，还明确了网络暴力违法行为的处理规则，和惩治网络暴力违法犯罪的政策原则。

《意见》规定，实施网络侮辱、诽谤等网络暴力行为，尚不构成犯罪，符合治安管理处罚法等规定的，依法予以行政处罚。

《意见》要求，对网络暴力违法犯罪，应当体现从严惩治精神，让人民群众充分感受到公平正义。坚持严格执法司法，对于网络暴力违法犯罪，依法严肃追究，切实矫正“法不责众”的错误倾向。要重点打击恶意发起者、组织者、恶意推波助澜者以及屡教不改者。

《意见》同时规定，具有针对未成年人、残疾人实施网络暴力，组织“水军”、“打手”等实施网络暴力，编造“涉性”话题侵害他人人格尊严，利用“深度合成”等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发布违法信息，以及网络服务提供者发起、组织网络暴力等情形的，依法从重处罚。

明确网络暴力违法犯罪与合法行为的界限

《意见》明确了网络暴力违法犯罪与合法行为的界限。《意见》规定，通过信息网络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或者违法违纪行为，只要不是故意捏造事实或者明知是捏造的事实而故意散布的，不应当认定为诽谤违法犯罪。

针对他人言行发表评论、提出批评，即使观点有所偏颇、言论有些偏激，只要不是肆意谩骂、恶意诋毁的，不应当认定为侮辱违法犯罪。

《意见》明确了网络侮辱、诽谤刑事案件的公诉标准，自诉转公诉的衔接程序，以及网络暴力案件的公益诉讼规则。《意见》规定，根据刑法规定，实施侮辱、诽谤犯罪，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国家利益的，应当依法提起公诉。网络暴力行为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人民检察院可以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公益诉讼。

《意见》还要求，办理网络暴力案件，应当依法及时向社会发布案件进展信息，澄清事实真相，消除网络暴力的不良影响，以减轻对被害人的伤害，帮助被害人走出困境。

让网暴者受到应有法律制裁

网络空间是现实社会的延伸，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周加海指出，在信息网络上针对个人肆意发布谩骂侮辱、造谣诽谤、侵犯隐私等信息的网络暴力行为，贬损他人人格，损害他人名誉，有的造成了他人“社会性死亡”甚至精神失常、自杀等严重后果；扰乱网络秩序，破坏网络生态，致使网络空间戾气横行，严重影响社会公众安全感。

周加海指出，在刑法上，网络暴力行为主要适用的罪名是侮辱罪、诽谤罪。近年来，侮辱、诽谤刑事案件增长明显，其中不少为网络侮辱、诽谤案件，与此同时，作出有罪判决的比例却很低。以诽谤刑事案件为例。2022年人民法院一审收案618件，比2013年（126件）增长了近四倍；其中，绝大多数是由被害人自诉提起，检察机关公诉的只有29件，仅占4.69%。

周加海称，案件数量大幅增长、有罪判决极少的巨大反差，一方面与自诉人在确认网络暴力侵害人、收集证据等方面存在现实困难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侮辱、诽谤刑事案件的公诉标准缺乏细化指引、“门槛过高”有关。

“网络虽是虚拟空间，但绝非法外之地！”周加海表示，让网暴者受到应有法律制裁，依法维护公民权益，净化网络生态，是回应社会关切、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必然要求。

周加海表示，《意见》的发布施行，对于进一步提升网络暴力治理成效，有效维护公民权益，营造清朗网络空间，必将发挥重要作用。

校对：王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