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来自拓竹科技创始人陶冶的朋友圈长文,让向来以低调著称的“大疆系”人才罕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
陶冶在长文中直指老东家大疆投资了一家与拓竹同赛道的3D打印公司。在这则长文讨论之外,引起了公众对另一个核心问题的关注:为何从大疆走出的创业者如此亮眼?他们为何频繁在细分硬件领域打出爆款?又是什么构成了“大疆系创业”这一独特现象?
离开大疆后 他们再次成功创业
在这些“大疆出走者”的创业样本中,拓竹科技无疑是最典型的一例。2020年离开大疆后,陶冶与四位大疆核心成员共同创立这家公司。短短4年,拓竹的年收入从27亿元跃升至60亿元,增量几乎等同整个行业增长的一半。其首款产品X1以接近工业级的性能、远低于行业平均的售价震动全球消费级3D打印市场,甚至在Kickstarter上一个月众筹近5000万元,并被《时代》杂志选入“年度100项最佳发明”。
市场研究机构CONTEXT的报告显示,2025年第一季度,全球入门级(售价低于2500美元)3D打印机出货量突破100万台,同比增长15%。中国供应商贡献了其中95%的份额,拓竹科技出货量同比增长64%。
如今,被称为3D打印“深圳四大天王”的创想三维、拓竹科技、纵维立方和智能派,合计市场份额已超九成,拓竹科技则是最大“黑马”,成立时间最短,发展速度最快。2025年一季度,单季营收已近20亿元。今年9月30日,拓竹线下旗舰店在深圳万象城开业。
还有曾在大疆创立电池研发部的王雷,带着对“能量焦虑”的深刻理解,做出了移动储能独角兽——正浩创新。在大疆的工作经验让他认识到,C端用户对储能产品的核心痛点是充电时长,因此王雷及其团队首先选择攻克闪充技术。2019年,正浩创新推出第一款DELTA产品,其快充功率是当时同级别产品的10-20倍,能够1小时充满80%,1.6小时完成充电。
物种起源创始人林源的路径则更像一个“工程师的直觉实验”。这位从2012年就加入大疆,见证了大疆从0到1的工程师,在处理无人机动力系统之外,看到了高速吹风机的市场:推出高速吹风机,重量仅180克,将无人机领域的气动与电机技术嫁接到个人护理设备中,有效地满足了戴森客户群体的其他要求。
此外,还有NAS赛道新秀 Zettlab 的出现,把大疆工程体系中的“端侧智能”方法论转写进AI私有化存储。其创始人郭亚楠坦言,大疆时期的经历让他看到了未来数据洪流下真正的机会,因此能够跨越硬件、软件、算法和存储四个体系,做出今天Kickstarter众筹即破140万美元的产品。
更长的名单还在不断延展,其中既有做割草机器人的松灵机器人,也有做工业无人机的科比特,做电动牙刷的一晤未来,做AI触觉传感器的墨现科技,以及做户外清洁机器人的纵贯创新等。这些企业分布在完全不同的硬件赛道,看似毫无关联,却都呈现出一种惊人的一致性——技术驱动、系统能力强、迭代速度快、能迅速在全球市场形成话题。
换而言之,他们虽然离开了大疆,但又把“大疆方法论”带入了更多行业。
大疆系创业深圳成为重要坐标
如果说陶冶的朋友圈让外界第一次意识到“大疆系创业”的竞争烈度,那么这些成功样本正好说明,大疆内部是一套极其独特的工程系统,它孕育了一批“可跨行业迁移”的人才。
大疆被誉为硬件领域的“黄埔军校”。据业内人士介绍,在大疆,工程师需要同时理解动力、电控、结构、软件、算法、供应链等多个模块,任何一块掉链子都无法把无人机这种复杂产品推向市场。这种跨学科、高密度协作的训练,让一个工程师天然具备完整的系统思维——在消费硬件创业中,这是最稀缺也是最具壁垒的能力。
与此同时,大疆的产品文化以“技术不到位就不做产品”著称。大疆集团总裁罗镇华曾公开表示,如果技术突破无法支撑最终的用户体验,大疆宁可继续研发,也不会急于上市。这种极致主义的产品理念,贯穿了拓竹的打印机、正浩的储能设备、物种起源的吹风机等几乎所有“大疆系创业品”。它们没有选择在价格上竞争,而是选择先把体验做到极致,再用工程能力换来成本效率。
此外,大疆的全球化经验也在创业者之间形成了“隐性知识”的共同语言:Kickstarter、Makuake、YouTube测评、跨境用户早期验证……这一整套打法,成为大疆系创业公司冷启动的天然模板。
更重要的是,这些公司的所在地几乎都指向同一个坐标——深圳。完整的供应链、密集的工程人才、成熟的小批量试产体系、产品驱动的创业氛围,以及愿意在硬件上下注的资本环境,让深圳成为大疆系创业者“最自然的下一站”。大疆在这里成长起来,而离开大疆的人,也在这里继续成长。